柯昌兰：父母在等，我们在忙

他们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也是医院的常客。母亲由家中的帮佣载去复诊；父亲上医院时，弟弟经常需要请假赶回家陪同。他们老得像一盏渐暗的灯，而我们回家的次数，少得像风吹过的影子。

老人最害怕的，从来不是变老，而是想说一句话，却不知道该向谁开口；是等一扇门，却等不到熟悉的脚步声；是有病痛时不是没有人载，而是没有人真正问一句：“你哪里不舒服？”

而我们呢？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生活和目标，走得太远了，忙得太久了，以为还有很多以后；总以为父母会永远在原地，以为那个有灯光、有饭香、有等待的家，永远不会散。

我甚至听到有人这样说：“我现在不喜欢回乡过年了，妈妈已老得已经无法下厨，我再也吃不到当年年夜饭的味道。”她在意的，是记忆里那份热腾腾的年味，却忘了，此刻的自己，又能为年迈的母亲添上一点什么温暖？

也有人抱怨：“父亲年纪大了，脾气越来越暴躁，回家只有挨骂，我为什么要回家？”

却不明白，那些看似无理的急躁，是老年人孤单、无助、害怕被遗忘的最后一点声音。

我们在外面追着时间跑，他们在家里慢慢老；我们以为还有很多来日方长，却忽略了父母在倒数还能和我们一起过多少个节日。

别等到某一天，你终于想回家，却没有人再为你开门；你想回乡过年，他们却只剩墙上的一张照片；你想补偿，却只能在心里轻声说一句：“对不起。”

有些遗憾，一旦错过，真的永远无法弥补。陪伴父母，是世界上唯一不能延期的责任。

（星洲日报。砂拉越。情怀大地。作者：柯昌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