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桂贤丁母忧|这一刻他的身份是儿子

“没想到，我们是在这样的情况再见面。”到丧府慰问砂副总理拿督阿玛沈桂贤，握手时，他说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数天前，他在忙碌的工作行程中抽出时间，特地到诗巫吊唁常青集团执行主席、世华媒体荣誉主席已故丹斯里张晓卿爵士，我们当时聊了很多，他也敝开心怀和我们谈及这段时间照顾病榻中母亲的情况。没想到，不过是短短的数日，眼前的他已换上一身素服，得为病逝的母亲操办丧事。

“只有自己亲身参与照顾后，才能感受到照顾病人的不容易。”在已故张晓卿的灵柩前，沈桂贤说起病榻前照顾母亲的这段日子，没有怨言，更多的时候是展露感同身受的情怀。

在母亲的面前，他卸下所有的身份，不是议员，不是部长，更不是副总理，仅仅是一个儿子。在母亲最虚弱，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始终谨记人子的身份。在繁忙的公务行程，以及照顾母亲的任务上，他深知孰轻孰重，平均一天数场的活动／节目，能由他人代劳就交由他人，自己尽可能从中择一，在与母亲的生命作最后一程的赛跑，作为医生，他比任何人更了解，陪伴是安宁疗护中最重要的一环，虽然辛苦，尽管艰难，这一段陪伴倘若他缺席，将成为他一生中无法弥补的缺憾。

几次在宴会活动上遇见他提前离席，经过我身边时，他总会趋前和说一声：“我要先离开回家，妈妈在家里等我。”自然中流露他无论多忙，心里总牵挂着母亲。虽然他常是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调侃说，他得和家人分配时间轮流照顾，否则若把照顾的责任全推给家人会换来家人的抗议，其实他深知，眼前母亲最需要的不是物质、不是虚空的名和利，仅仅是儿女的最后陪伴。

“Dr Sim你也辛苦了……”，认识他多年，即使他的身份和地位早已是今非昔比，还是习惯如此称呼他。昨日脱口而出对他这么说，他即回应：“我必须做好榜样！”，随即提起了两个儿子也毫无怨言贴身照料照顾他们直到长大成人的祖母。

提起儿子也学会为祖母注射药物，服侍祖母洗澡更衣和喂食等，沈桂贤的嘴角不自觉微扬，我想这正是他所说的立好榜样，身教胜于言教。

有人对我说，应当宣扬沈桂贤是“孝子”。正如那句：“从前是你拉拔我长大，如今你老了、病了，就换我来照顾你”，反哺不是刻意对外营造，而是发自内心的本能，相信沈桂贤对母亲的照顾亦是如此。

在庄严的诵经时刻，他翻开经本，恭敬地随同三圣佛堂的助念团参与仪式，口中低声念念有词。我在一旁静默观看，心中有所感想，这段绵延一甲子的母子情缘，他能为母亲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引领并圆满她人生路的最终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