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 7:28am 27/09/2023

郭珂嘉：九月九的酒

你说你会醉。在九月微凉有些湿润的天空，白云和风相互追逐，把所有的往事都吵醒了，有些许喜悦就像沙滩上轻柔抚摸沙砾的浪；有些微微嗔怨就成为刷过屋檐缝隙切肤嘶鸣的风。

而能把往事说成酒的，都是因为伤疤早已忘了疼，跟自己才能好好干这样的一杯。

九月九的酒是从哪段尘封的记忆里发酵，继而沉淀成佳醇，或是成酿坏了的酒，早就已不是当初的事，是余生里偶尔沾沾唇用以回味的滋润，只能醒酒，没有办法再醉。

第一次品尝九月九的酒，是电影《红高梁》里姜文高亢激昂的九月九酿新酒，好酒出在咱的手……哎，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那是莽莽撞撞青葱岁月里往前走莫回头的炽热血性。但到了有那么一天，就真的不回头把往事喝成一杯坏酒时，迢迢岁月的九月里只够记住那灌满银幕的红红红高梁，和一把高亢豪迈的哎哇呀啊儿外，就只剩下九月这有些滋润的天气，阴阴晴晴的不知该盼风还是盼雨来。

你说你想醉。这个九月踉踉跄跄走的步履不按惯例，无声无息就踹破梦被在午夜的枕边溜跶，拉开镶花的窗帘，瞧瞧昨夜星辰在光年外偷偷眨动的眼波琉璃，轻轻佻拨暧昧底年华，诉说曾经的曾经是如此清纯剔透，在夜里月里清酌就会微醮，念念叨叨把往事一饮便顺口顺喉，就怕呛着，泪作伴。

那年九月九酿的酒，在大年初一里浅浅轻尝后，慢慢慢慢地就摆脱了宿醉，此后多年，酒冷香销梦不成、逼人殊觉岁峥嵘。

你说你还想醉一回，可怜白发无愁也自生。浅尝，而辄以为有得，只为想你，生辰又一年。

（星洲日报。砂拉越。情怀大地。作者：郭珂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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