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回乡，我喜欢坐在小时候常去的旧巴刹咖啡档，吹着带有鱼腥的风，喝一口记忆中的“咖啡乌”，咬一口焦香的Pulut Panggang（烤糯米饭），想起小时候跟爸爸来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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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旧巴刹咖啡档后来有了名称，叫著“Gerai Kopi MARKET DANA”。也因为砂总理访沐胶时曾在该咖啡档吃早餐而在网上爆红。
记得从前，妈妈曾把糕点寄在旧巴刹其中一档糕点摊卖，我在上学之前替母亲送糕点，放学后再去看有没有卖剩。记得有一次，在路上被野狗追逐，藤篮里的甜甜圈打翻一地，沾了泥沙。虽然我尽力一块块擦拭，但依然瞒不过糕点摊老板娘的眼睛。
膝盖磨破了皮，血沿着膝头流下，放学后，白袜上的血已赭黑干涸，那时的痛，和那段记忆一样深刻。
每次回乡，我也喜欢到河边蹓跶。早晨的沐胶河在阳光下泛著碎金，小渔船缓缓靠岸，空气里是阳光与鱼鲜交织的气息。河岸上卖鱼和买鱼讨价还价声此起彼落，一股生猛的市井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那天，我站在河畔，看着渔民把一筐筐活蹦乱跳的鱼抬上岸，举起手机拍照，这里没有滤镜，只有热气腾腾的生活，真实又亲切。不知自己的穿著是否“很游客”，抬着鱼筐的年轻人走过我身边时问我：“Amoi kamu dari China kah？”我连声说：“我是道地的本地人，只是不常回乡。”他们笑道：“难怪没见过你。”
那条河，是当年的河，河岸的喧嚣依旧如往昔，只是有些时光，一晃就回不来了。
乡愁，是儿时眼睛看过的景物，每一件记忆都有它的诠释。乡愁对我忘情的呼喊，我回过头，却发现故乡已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我站在熟悉的土地上，他们却以为我只是过客。
回得去的地方，叫故乡；回不去的时间，叫从前。我踩在童年每天来来回回行走的路 上，却再也找不回，那年清晨擦拭甜甜圈时流下的眼泪。
（星洲日报。砂拉越。情怀大地。作者：柯昌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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