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彼此生命最深处 . 一人一狗闯荡婆罗洲




谢伟欣、张甄娜∕报导及摄影
黄慧娴提供图
有些人捡了一只狗,只是养了一只宠物。而有些人捡了一只狗,却走进了彼此生命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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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慧娴与她的狗狗-黄得福(波比),在一场不期而遇下静静相依,一人一狗跨越山岭、穿行巷弄,建立一种只有她们懂的默契,点亮彼此的人生,也活成彼此最温柔的归属。
黄慧娴曾是极怕狗的人
黄慧娴曾是极怕狗的人,是那种“看到狗会跳上椅子尖叫”的怕。但命运却安排一只小狗走入她的生活。
约访时,她自我介绍愉悦的说“它叫波比,我是慧娴”,先介绍狗狗才介绍自己。她轻描淡写的语气里,却藏着满满在乎,波比不是狗,是她生命的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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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下捡到流浪小狗
揹包客 不再独行
一人一狗的缘分,一切始于11年前某个午后,黄慧娴在吉隆坡公寓下捡到一只瘦小、皮肤病、看起来只两个月大的流浪小狗。邻居说,是附近工地劳工玩腻后丢弃的。
差点被安乐死
黄慧娴本来没打算养,想着送去动物保护协会,得知因皮肤病太严重,协会只会安乐死。当时她本打算至少先治好,再帮它找个家。
谁知,这一治就是一辈子。波比留下来成了家人”,也成最好的朋友。
波比到来前,黄慧娴是典型的背包客,独自背着背包走遍欧洲、日本、尼泊尔,动辄数月,甚至长达一年。每次离开都会把波比送回家乡,交给爸妈照顾。

每次一走 波比就生病
但黄慧娴发现,每次自己一走,波比就会生病。有一次她在日本旅行,妈妈发来消息说波比突然不吃不喝,看起来病得很重。等她赶回家,波比扑进她怀里那一刻,波比真的很不对劲,脸非常苍白。经过兽医检查后,诊断为一种跳蚤病,严重时会引发血小板骤降,甚至危及生命。
当时医生也告诉她需要有心理准备,波比当时几乎不吃不喝,需靠药物维持生命。当时黄慧娴告诉波比说“如果你好起来,我就不再丢下你,下次旅行我会带着你。”
波比奇迹的好了,她因行管令在家困两年。两年后,她把和波比的约定忘了,又独自背上背包到尼泊尔旅行,这一走又是一个月。
旅途中妈妈又打来告诉她说,波比又不吃不喝。当时黄慧娴就心中咯噔下,波比日常饮食及药物都照常,唯一是她不在身边。
胰脏长瘤 遭诊断时日不多
回家那天,带波比看兽医,虽然这次跳蚤病不严重,但发现波比盲了。检查结果发现,波比的胰脏里有一颗肿瘤,医生诊断若是癌症,恐怕只剩一年。这一句话像颗沉重石头砸进她心里。
那段时间的波比状态糟糕,晚上会痛到哀哀叫,连家人都觉得可能真要准备好告别。如果真只剩一年,那是她兑现承诺的时候。
就这样,她带着波比踏上旅程,展开一人一狗的旅行。

一起出行 病奇迹好转
旅程从半岛开始,一路走、一路停,真正“在路上”日子503天。一人一狗住在一辆经过简易改装的小车,白天爬山、海边露营,晚上蜷缩车内,狗是伙伴也是保镖。
神奇事情发生了,原本连一座小山都爬不动的波比,旅途中越走越有力,越玩越精神。竟然和黄慧娴一起,挑战一座又一座山林。一年后,她带波比回到同一家诊所复查,那颗曾被推测为致命的肿瘤竟缩小了。
意见少 不需协调磨合
跟狗旅行 比跟人更简单
这一次黄慧娴带波比跨越南中国海,展开一场“一人一狗闯荡婆罗洲”之旅。
回忆起这次闯荡之旅,她说在半岛旅途中,一次和来自砂拉越的友人相约吃饭,友人提到古晋的叻沙和哥罗麺,她当时转头对被判可能只剩一年生命的波比说“如果走完西马半岛你还活着,我带你去古晋吃哥罗麺”。
波比真的走完西马,且还活着。她们就踏上了婆罗洲旅程,也是一个她中学时代的梦想及向往的大自然与雨林。

多了波比相陪能壮胆
黄慧娴说,跟狗旅行其实比跟人更简单,人类旅伴有时意见多,要协调、要磨合。但狗不会,只会用满眼期待看着你说“我们去哪里都可以”。
“我一个女生,一个人敢不敢跑进森林,在河边露营?其实未必敢这么做,但有了伴,好像没那么怕了。”
波比盲了依旧爱爬山冒险
尽管波比后来盲了,但适应很快,依旧爱爬山、爱冒险。虽然有时候会掉入沟渠,但不介意,摇一摇尾巴继续走。
旅途中经历不少趣事,波比总是能吸引路人的善意。
“很多人说,波比很幸运,遇到像我这样的主人。但我总觉得,幸运的是我。”

黄慧娴:改变了我的人生
波比非宠物 是好朋友
黄慧娴说,波比不是宠物,是生中最要好朋友,她也不会把自己和波比形容为“主人和宠物”。
曾诸事不顺 患上忧郁症
波比出现前,黄慧娴曾陷入人生低潮。大概二十几岁,对很多事情的想法和主流格格不入,无论是对工作的态度,还是生活方式,一直处在碰撞及冲突里。那时候工作不顺,感情也不顺,甚至患上忧郁症,严重到需要靠药物控制情绪。
那时候她只想把自己关在房里,什么也不想做。就在这时候,波比闯了进来。
“波比不像人,不会问你怎么了、不会劝你积极。只是每天早上用很开心样子告诉我‘新一天开始了,我们去散步吧’。”

狗教人去感受生活
黄慧娴笑着说就算自己不吃不喝,波比总要吃,要为它做饭,看它吃的开心样子,她也被感染有一点点力气,慢慢的,生活热度开始回来。
“我原本以为是我带它散步,后来才发现是它带我去感受生活。”
她说,人在生病时候总是愁眉苦脸,觉得自己很可怜。但波比不会,好像一直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狗。这份态度,也慢慢改变了她。
黄慧娴从没想过,自己这么怕狗的人,却在街上捡了一只狗,甚至改变了人生。最让她惊讶的是,波比的性格竟意外和她契合得这么圆满。
“它很‘chill’、很自在,我变得越来越像它。”

波比实已80至90高龄
如果以人类年龄计算,波比已是80至90高龄。这趟婆罗洲之旅,没有时间、没有终站,想走就走,想停就停。这趟旅程不是为了打卡景点,是日复一日的相守。每一脚步都是约定,每一道风景都藏着默契。
黄慧娴从来没有想过,哪一天波比走不动了。她没有计划终点,也不急着抵达,她说“只要它还想走,我就陪着走下去。”
“我们都是彼此选中的。”
这一人一狗不是主仆,也不是谁拯救了谁,而是刚好在彼此最孤单时候,走进彼此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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