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燕窝产业是马来西亚极具发展潜力的黄金行业，每公斤售价高达4000至5000令吉，许多人瞄准商机，陆续投身其中，燕屋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然而，随着生态环境变化、产量锐减，加上治安问题日益严重，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行业，如今已步入前所未有的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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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砂隆再也（Sadong Jaya）从事燕窝业超过20年的燕农黄金祥接受星洲日报记者访问时坦言，如今的情况已无法与过去相比，产量骤减了大约70%，许多燕屋因无利可图被迫荒废。
“以前燕窝行情好，1公斤可以卖到四、五千令吉，但现在完全不同了。燕子少了，食物也不足。我们是‘引燕’，不是‘养燕’，没有喂饲料，所以只能靠自然吸引燕子筑巢。燕子主要吃飞虫，环境变了，虫少了，燕子自然也跟着减少。”
他说，目前砂隆再也约有八成的燕屋已经闲置，只剩下两成还勉强维持运作。
燕窝少不够付薪金
黄金祥称，一间燕屋一年产出的燕窝少得可怜，两、三百个燕窝根本不够支付薪水，只能选择放弃。
黄金祥续称，除了产量减少，盗贼猖獗亦为燕农带来很大困扰。若要确保燕屋安全，几乎都得安排工人日夜驻守，这又是一笔开销。
“现在很多专偷燕窝的贼，偷到我们非常头痛。如果燕屋没人日夜看守，贼人就会在墙上凿洞，偷偷潜入行窃。”
他还提到，申请燕屋经营准证的程序繁杂，通常一个准证要跑七八个部门或单位，让燕农感到无奈。
不过，黄金祥认为，燕窝作为高端滋补品，在国际市场特别是中国仍有需求。
以往可采收10公斤
如今燕窝产量暴跌七成
另一方面，也是资深燕农的当地社区领袖本固鲁张传平也表达了类似的忧虑，并坦言，虽然经营燕屋谈不上辛苦，但真正棘手的是小贼异常活跃，加上不明原因导致燕窝收成锐减约70%，情况令人担忧。
“我们也不清楚为什么燕窝产量会大幅减少，情况真的很严重。我询问周边的同行，大约有70%的燕农也面对类似的问题。”
张传平无奈地指出，以往每次可采收约10公斤的燕窝，但如今却大幅下降至仅剩约3公斤，产量暴跌了七成。
他透露，曾邀请印尼专业燕窝师父检查燕屋，对方指出，印尼也面临类似问题，很多燕子“飞走了”。他个人认为，主要原因或与生态环境有关。
“如今大片森林已被开发为油棕园，导致燕子难以觅食。由于油棕园常喷洒农药，燕子并不喜欢，而原始森林中虫类丰富，更符合它们的觅食需求。不过，这只是我个人推测，是否属实仍有待进一步研究和证实。”
张传平说，燕屋的日常维护绝不能松懈，例如必须定期清除蚂蚁、蟑螂、老鼠等害虫，否则一旦疏于管理，燕子不是飞走就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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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称，他们持续进行日常维护，虽然未必能提升产量，但至少能维持稳定，不致于进一步下滑。然而，即使再细心打理，收益依然有限。
“现在燕窝1公斤只卖1700令吉，连请工人的最低薪资都不够，而且这还不包括水电等开销。”
当被询及是否会继续从事燕窝行业，以及对其前景的看法时，张传平坦言，从整体发展趋势来看，该行业已逐渐走向饱和，可说是一个“夕阳产业”（Sunset Industry），前景并不乐观。
尽管如此，他表示仍未完全放弃，还会继续经营，因为住得近，还可以照顾燕屋。
每公斤50令吉出口税
影响到砂出口竞争力
随着砂拉越燕窝产业日渐蓬勃，本地燕窝加工业者呼吁政府正视出口税带来的竞争劣势，并考虑豁免当前每公斤50令吉的出口税，以提升砂拉越燕窝在国际市场，特别是中国市场的价格竞争力。
燕群家企业董事翁悦兰接受星洲日报记者访问时表示，本地燕窝加工厂在严格遵守中国出口标准与卫生管制要求下，已具备直接出口至中国的能力。惟每公斤50令吉的出口税仍然是企业营运的沉重负担，也不利于砂拉越燕窝产业在全球市场竞争中脱颖而出。
西马燕窝出口不征税
“在西马，燕窝出口是不征税的。但古晋每公斤还需缴付50令吉，这在价格上已经输了。”
她直言，随着印尼以低人工成本主导东南亚燕窝市场，本地业者更需要政策上的支持来维持生存与成长。
翁悦兰指出，虽然近年来砂拉越的燕窝市场不断扩大，越来越多土著也开始建设燕屋养燕，但真正的本地消费市场仍有限，主要靠游客消费及出口。
砂直接出口至中国
“我们燕窝加工厂生产的燕窝，几乎全部是用于出口。值得欣慰的是，目前砂拉越已可直接出口至中国，无需再通过西马转运，此举已大幅缩减运输成本与时间。”
她呼吁砂政府认真考虑豁免出口税，协助本地业者拓展更广阔的国际市场。
翁悦兰指出，中国对进口燕窝的要求极为严格，本地工厂必须完全按照其标准作业程序，包括无菌操作、可追溯原料来源、以及严格的品质控制流程。
在带记者参观加工厂时，翁悦兰简要介绍了毛燕加工为成品燕窝的主要工序。从最初的挑选原料、手工细致挑毛、整型推模、烘干杀菌消毒、到最终的品质检验与分级包装，每一个步骤皆在严格控制的环境下进行，确保产品达到中国进口标准。
“这些工序听起来简单，但每一步都不能马虎。尤其是手工挑毛，这是最费时费力的环节，也是决定品质的关键。”
她强调，工厂已全面采用符合中国国家标准的作业程序，并接受不定期的检验与审查。
翁悦兰也提到，燕窝的营养价值一直是其在国际市场受欢迎的关键。
“燕窝里的胺基酸成分非常丰富，远远高于奶粉，特别适合孕妇、老人、或需要补养身体的人群。其实不论是白燕还是血燕，它们的蛋白质含量是一样的，只是洞燕多了一些天然矿物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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