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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专栏/交流站

发布: 7:33am 09/12/2025

吴尔芙

花房

吴尔芙

花房

柯昌兰: 旧时代的女人,没有房间

柯昌兰

英国女作家在《一间自己的房间》里写道:女人要写作,必须有自己的收入与一间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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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真正谈的,并非四面墙的空间,而是一种属于自己的决定权,一种自由呼吸的精神角落。

“一间自己的房间” 象征著我可以选择自己将成为什么;我的文字、我的心、我的灵魂,都有地方安放。

然而,对许多女性而言,尤其是母亲与妻子,常常会陷入一种付出型人格,在付出里迷失。为家庭、为伴侣、为孩子燃尽自己,却忘了爱别人的前提,是先稳稳地爱着自己。

吴尔芙的“一间自己的房间”,不是要我们疏远家人,而是提醒我们无论多爱一个人,都要为自己保留一个房间,在这里你可以喘息、思考,滋养自己的爱好和梦想。唯有如此,你给出的爱才是充盈的,而不是枯竭的索取。哪怕只有每日的十五分钟,散步、听音乐、读几页书、或只是坐着发呆,那也是一种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微光。

旧时代的女人,如我的母亲,她们没有房间,也没有拥有思想的权利。她们的空间,是厨房的炊烟、是灶台的火光、是搓衣板上流淌着白花花水流的岁月。她们的一生,不属于自己。她们属于家庭、属于责任、属于被期待的模样。

我的母亲,就是这样长大的。她没有书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她年幼时想读书,却被叫回家照顾弟妹、整理家务或到硕莪厂打零工。兄长们在课堂上学写自己的名字,她也学写名字,不过是写在沙土上。

她把青春、名字、欲望全部交出去,从一个家庭进入另一个家庭,把同样的生活重复一生。

在生活狭窄的缝隙里,母亲靠一台收音机听闽南语话剧、或在戏院里看一出《宝莲灯》,借着剧情的悲情,流出自己无人知晓的眼泪。

那,就是母亲唯一的“房间”。一小方角落,容得下她的悲喜,也容得下她最真实的自己。

而我们这一代,有了房间。我们这一代的女人,有了母亲没有的东西:我们可以写字,可以说“不”,可以喝一杯只属于自己的咖啡,甚至,可以拥有一间

这些自由,看似寻常,其实都是母亲那一代没有房间的生命,为我们换来的空间。

我的房间,是一间小花房。在这里,不必解释,也不需被理解。在这样一个小而美的秘密空间,养护花草,读书喝咖啡,静静放空自己。

我的花房并不盛放名贵花卉,它更像一间休憩的心灵小屋,一处可以让自己在休闲时光里,看到和触摸绿色生命的地方。它是绿色恣意的小小天地,也是疗愈心情的自在角落。

下雨天,花房外雨声滴答,花房里透著暖暖的灯光,躺卧在地毯上,身旁的绿植散发沁人心脾的芳香,就这样静静躺著,不说话也美好。

每天早上,花房窗台上,有喋喋不休的小鸟来为你添加背景音乐。早晨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落花房内,明亮而透澈。寻常的日子里,也能捕捉美好的瞬间。

阳光明媚的周日,在花房里喝下午茶,光影斑驳,配上植物婆娑起舞的绿色印记,温暖治愈。在童话般的浪漫梦幻里,静听花开花落,享受专属于自己的花园秘境。

在这里,我不需要扮演任何角色。不需迎合,不需成为别人期望的“应该”。这就是我的房间——只是我让它,开出了花。

人生过半,看过种种风景,终于穿越悲喜,修得一颗从容、通透、自在的心。不必成为谁,而是做自己。

如果母亲当年也有一间房间,她会是谁?

这是我常常问自己的问题。

但我知道的是,我现在拥有的一切自主、自由与呼吸感,都是她没有房间的那一生,替我铺出的道路。

而我能做的,是在自己的花房里,把那份遗憾,开成一朵花。

(星洲日报。砂拉越。情怀大地。作者:柯昌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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